妈妈逼我在产科相亲:对方40岁,怀孕5个月
过了一阵子,我跟大熊一起去给老太太上坟,问起这件事,大熊低着头点香烛:“你还记得我们头一回见面的那座坟吗?”
我当然记得,那是他养母的坟。
大熊接着说:“我被拐卖的时候生病了,养母怕我死在人贩子手里,把我买回家,当亲生儿子照顾。但我养父爱赌,欠了一屁股赌债,打算卖了我还债。”
后来养母带着大熊逃走,但一个单身女人带着一个孩子,还要躲债主,十分危险。为了安全,养母经常带他睡坟地,毕竟很少有人晚上会去那里。
他怀念和养母躺在坟之间的空隙里,闻着草腥气,感受着山风,遥望夜空数星星的日子,养母说:希望他像野草一样,打不倒压不垮,即使冻死旱死,一到春天一遇雨水又一样新生。
大熊这小半生就是靠这句话活下来的。
在坟地住了两年后,养母在一个亲戚的帮助下来到另一个县,在一个废品收购站干活。18岁那年,隔壁村黄翠花寻子,因为胎记认回了大熊。
养母舍不得大熊,但还是送他回到了黄翠花身边。8年前,养母去世,每月初一十五他就去坟地住,陪养母唠嗑。
“但是,这跟你不刻名字有什么关系?”我还是有点糊涂。
大熊闷不吭声,蹲在坟前烧纸,“老太太是根据胎记认的我,可世界上有差不多胎记的人太多了,我偏偏不是她要找的那一个。”
我脑子乱乱的,“所以,黄翠花也不是你亲妈?那……”
大熊打断了我的话:“到现在,我已经不在乎亲妈到底在哪里,有两个妈,我已经够‘富贵’了。”
跟大熊回去的路上,我又看到了那只放生的白鸡,它站在坟头,立着脑袋远远地看着我们。
“去我家吃饺子吧,”大熊朝我发出邀请,“妈给你包了猪肉馅的。”
我愣了一下,忍着眼泪应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