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中国鼠王”的野望:把300元小白鼠卖出10亿美元


基于百奥赛图当时的状态,这两条路似乎都是通的,尤其是CRO。彼时,行业最受瞩目的除了百济神州、君实生物这样的生物药公司之外,还有CRO巨头药明康德。后者在资本市场的红利期内,变得“无所不包”,早就超越了原有业务的范畴,从早期药物发现阶段延伸到了临床阶段,覆盖了整个研发周期。与此同时,以投资为主要工具,资本市场上出现了“药明系”。药明康德的投资,给予众多创新药公司强大的技术背书和保障,上市挂牌过程中往往“一路绿灯”。

在行业看来,百奥赛图可能做不到药明康德那样的规模,但手上的技术储备也足够能在这个领域有一席之地。

沈月雷还是遵循了内心的执念,他不想让百奥赛图只是一家CRO公司,“最终只能赚辛苦费,伴随着人力成本越来越高,利润会越来越低”。

2019年年底,他写了一篇名为《CRO公司正在走向新药研发的台前》的文章。“CRO公司,尤其是从事早期新药研发的CRO公司,从幕后走向台前,将是一个趋势,CRO和Biotech的界限将变得模糊”。

文章中提到,传统思维里,新药研发主要由作为甲方的药企主导,CRO公司一般是在要求下完成一些补充工作。而近年来,不断出现的创新药公司,会委托CRO公司完成新药研发的所有步骤,让CRO公司的角色变得越来越重。而甲乙双方关系将趋向于“风险共担、利益共享”,沈月雷判断这是今后新药研发的趋势。

但百奥赛图也很难转型成为一家只做药的Biotech。2016年,在公司发展路径还不太明晰的时候,沈月雷曾尝试做药,成立了独立运营的祐和医药,聚焦于百奥赛图自主研发的靶点抗体药物进行后续研发。期间,公司遭遇了不少业界的质疑,“怎么能既做运动员,又做裁判员,是否抢了下游客户的生意?”沈月雷说。之后,他停掉了原有几条管线在临床阶段的自主推进,而是选择跟合作方一起。

与此同时,2020年到2023年之间公司的对外业务量受到巨大影响,他为了让团队能够继续满负荷工作、不懈怠,加大了内部课题的开发力度。逐渐走向新药研发台前,真的成了百奥赛图的选择。沈月雷设计了一套百奥赛图独有的商业模式,他启动了公司成立以来“最庞大的计划”——“千鼠万抗”计划。

“我们发现人体内潜在成药靶点1000余个,其中已有相关药物获批上市的靶点数10个,相关药物处于临床研究阶段的靶点约300个,余下约700个靶点相关药物处于临床前研究或实验室研究阶段。”沈月雷说。

沈月雷不断向外界传递,百奥赛图不是一家小鼠公司,“卖老鼠是一次性收入,而提供候选抗体药物分子,会是指数型增长”。

现在该怎么定义百奥赛图?沈月雷的回答是,以基因编辑技术为底层的一个产品公司。

他在社交平台上曾记录过这么一个细节:转型过程中,需要重新塑造企业的公众形象。很多投资界的朋友建议他找一家对标企业以帮助投资人理解公司,他想来想去,感觉还是和再生元更像一点,尽管他认为没有一家公司真的像百奥赛图。

在他看来,百奥赛图在做的是一个“平台技术”,这是一个“滚雪球”的商业模式。通过一个平台,而非一个管线,让创新自涌现,甚至自运转,这令他着迷。基于越来越丰富的抗体库,将形成越来越高的壁垒,未来百奥赛图有机会成为全球新药的“发源地”。

目前,百奥赛图已建立起40~50多万条全人抗体序列库,用于全球合作。“千鼠万抗”已完成约1000个靶点的评估调研,并已对其中800多个靶点进行了开发。截至2023年,百奥赛图签署了103项药物合作开发/授权/转让协议,并与多家跨国药企达成了47个靶点项目的RenMice平台授权开发合作。

沈月雷少有应酬,通常情况下就待在办公室思考和看资料。ChatGPT进一步解放了他的生产力,他最近在思考如何开发下一个和再下一个的技术和产品。他刚从美国回来,见了一些人,他的想法总是天马行空。

但在他的内心里,没见过不代表做不成,事情探究到底层,都有相通的那一面。他确信,一两年之后,自己的一些新想法又会成型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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