巴黎奥运会没讲完的故事,不止法式松弛
倪金城在高尔夫球场工作中
倪金城此前是中国旅法工程师协会的会长,经常作为组织方,招募一些志愿者来帮忙筹办会议和活动。他自己成为一名志愿者后,每天需5点起床,搭乘奥运班车前往郊区的高尔夫球场,日常主要工作之一,是在入口处检票和接待问询——期间,他既无法接触运动员,也看不到精彩的比赛,高尔夫这类在中国相对冷门的项目,对志愿者的“精神鼓励”似乎也少了一些。
“招募志愿者以及培训的时候,强调志愿者是奥运会的脸庞,是灵魂,是最伟大的存在。”但是在真正执行过程中,倪金城也感受到一种渺小。光是他所在的高尔夫球馆,就有799名志愿者,有时候他在想,某些岗位是否一定必要,“没有的话是不是也办得下去?”
他举例,高尔夫球场内,有志愿者是专门引导观众不要走上草坪,可绝大部分观众都不会主动往草坪走。“当然有这样一个志愿者在,可能让大家觉得体验更好。”他补充道。
出于各项现实考虑,奥组委招募的志愿者人数通常多于实际需求,在奥运会场馆,有时候会出现站在那里无所事事的志愿者。另一方面,志愿工作没有任何强制性要求,偶尔有志愿者发现,前几天出现的同伴后面就再也没来过。
“你们只是来服务他人,不用取悦他人,”社交媒体上,有志愿者记录下培训官说的这句话。
奥运期间,法国前总理让·卡斯泰也成为地铁五号线上的一名志愿者,负责引导人流,维护站台秩序。对于巴黎民众,盛会固然美好,但是生活也很重要,不少人更关心的是,奥运周期的地铁和住宿涨价了怎么办,奥运的财政支出压力是否意味着更多居民纳税。
在一些欧美国家,志愿者也成为一种参与公共议题的方式:能弥补政策的不足,也是公民社会的黏合剂。法国政府数据显示,每年大约有1100万人参与到各种形式的志愿工作中,这个数字占总人口的17%左右。
倪金城有法国朋友,每周的工作时间,一半用于有偿工作,另一半用于志愿工作。这次为了志愿者的工作,倪金城也请了将近半个月的假期。
采访结尾,我问倪金城,你的公司允许你请假这么长时间来当志愿者吗?
他随即向我科普:在法国,每位职员通常有30天左右的带薪年假;此外,法国劳动法规定每周工作时长不超过35小时,如果按照每天工作8小时计算,每周会超过35小时,那么,公司需要把超时的这部分以假期形式返还。
“这样算下来,除了公共假期,我每年大概能拥有40多天的年假。”他淡淡地说。
(王初诞、李忆、辛艺、张舒为化名)